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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氏文学第15期长篇历史小说漫川关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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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川关

《漫川关》为一部反映清末民国初年,陕西南大门漫川关商贸地域为特色的长篇历史小说。漫川关地处陕、鄂交界,在铁路和公路交通尚未形成的历史时期,漫川关傍汉江最大支流金钱河,水运发达,成为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的货物贸易的中转地。“水码头百脡连樯,旱码头千蹄接踵”是对漫川关那段历史的真实写照。如今,在漫川古镇,仍保留有山西会馆、武昌会馆、骡马馆、双戏楼等古建筑群。当地民风淳厚,民俗多随湖北,方言土语也是软绵绵的湖北方言。此地山青水秀,物产丰饶,为亚热带至暖温带过度型气候,人物多俊美。

《漫川关》这部小说,以山西商人、武昌商人和漫川关当地商人三足鼎立的商贸局面为开端,为争夺当地的特产——桐油,展开一系列的角逐。以三个家族的命运发展为主线,全面展示当时的商业繁华与明争暗斗。以商贸竞争、土匪、民主革命等大时代特色为时代背景,容于当地民俗和特色文化。

-----上接长篇历史小说《漫川关》之十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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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山西北面,山势险峻、陡峭,山高林密,人烟稀少。有一条山沟,下半截被蓊郁的密林覆盖,林间溪畔,只有一条被茅草野竹遮盖的羊肠小路穿行林间。在右旁的青石危崖上,有一股清泉自一洞中垂落,形成了一个高山瀑布的奇观。每年三月三,会有大量的鱼自洞中游出。周围百姓在这三四天里,只要拿着背篓或筐笼之类接在瀑布下面,一时半会儿,便会接下满筐满篓的鱼。洞中出来的鱼身体较细长,纤瘦,眼睛很小,与它那六七寸长的身体极不相称。不论是哪种鱼,鱼鳞几乎呈白色,头部略红。其味甘美、细腻,比河里的鱼好吃几倍。当地人都在默默掐算这个日子,一到农历三月初二的晚上,就有人抢先候在瀑布下彻夜等待。从这处瀑布上行半里许,山沟突地抬升七八丈,壁立的一圈青石崖。右旁的石隙间生了些零星的灌木,小路在这灌木间凹进去的石缝中,只能一次一人攀灌木爬上去。只要有一人手持棍棒守在这里,任何人也休想上去。在这个阶梯之上,一条山沟分成了三条,其交汇处,山洪溪流的冲积,形成了几十亩的肥沃土地。三条山沟也宽展平缓,沟底溪流两岸,都是适宜耕作的坡地。有长年不断的溪水,有肥沃的土地,有四围青山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野味柴薪,便世世代代有人在此居住。虽说这地方的山林土地足可以养活百十口人,但世代在此居住的多时不过三五户,少时甚至只有一户。其原因是地方偏僻,出行的道路艰险,又背靠太平山。只要世道不太平,居住在这儿的人便常遭山贼流匪的祸害。在此居住,积攒一点家业,能到外边的大河边买一两亩水旱地,便会搬出去,再不回头。由于山洞泉水每年出银白色的鱼,当地人便把这条山沟叫银鱼沟。阶梯之上的山洼叫王家洼。可能是最早开垦这片谷地的人姓王。

庞铁匠失去家园祖业,带着老婆,小儿及一个小徒弟,打算在乡下找个铁匠铺子,帮人打铁度日。怎奈乡间人家稀散,找了几家小铁匠铺,铁匠们打铁连自己也养不活,大部分时间靠打短工维持温饱,哪能雇得起人?他想去大户人家打短工。少数几家财主大户一看他那凶巴巴的长相,又拖家带口,便没人雇他。后来,一户善良的人家,容留他一家晚上在柴房住宿时,攀谈起来,知道他眼下走投无路,便指点他说,你一身力气,又有老婆徒弟做帮手,自己去开荒种地吧。只要能受得了种地的那份辛苦,养活一家人不难。庞铁匠以为人在忽悠他。山林土地,走到哪儿都是有主家的,我到哪儿去开荒?这家男人便指点了银鱼沟里的王家洼。他告诉庞铁匠,王家洼如今只住了一户人家,老两口和他们的憨儿子。由于憨儿子娶不到媳妇,这家人活得没盼头。大片土地都撂荒了,山是无主的山,地是没人肯要的地。你去开荒种地,正好给那家人做伴。他们不会嫌弃,正巴不得呢。庞铁匠真是走投无路,便半信半疑地带着家人找到这里。这家人姓王,王老汉听庞铁匠说明来意,便指着几条山沟里长满了半人深蒿草的荒地说,你随便开垦,这都是以前的人家扔下的土地。我这家人也没啥盼头了。你来跟我们做伴,有一天我两口子死了,正好托你照看我的傻儿子。

庞铁匠没想到,他在小镇里做了半世恶人,如今落魄,竟遇到这么善良的人家。当时感动得便想哭一场。他什么农具也没有,王老汉提供农具刀斧等。先帮他一家在过去拆除并倒塌的屋基上清理一块平地,上山砍树割草,搭了两间栖身的茅屋,安顿下一家人,借给他粮食种子,教他开荒种地。出生在集镇只会打铁做买卖的庞铁匠哪会种地?他连啥时节该种啥庄稼蔬菜都不知道。幸亏有王老汉不时指点,手把手教他耕作。

世间不事农耕的人,大都认为农民是天底下最老实、最愚蠢的人群,认为种地是人间最笨最简单的劳动。他们从不把农民当人看。殊不知,真要让他们耕田种植,他们才会明白,世间的许多职业其实比务农简单得多,容易得多。耕田的人群只所以默默无闻,那只是因为这职业需要付出最多的劳苦,脏和累使他们的形体过早衰老、萎缩,不能在人前炫耀和张扬。几千年的社会制度将他们牢牢压在社会的最底层,将他们变成了一群为社会服务的奴隶。其实,民以食为天,上自帝王将相,下至吏差仕商,谁离得开耕作土地的滋养?庞铁匠亲身开荒种地,才体会到作为农人的伟大。将一粒种埋进土里,到它长成可以入腹的食物,中间所付出的劳动和期待,只有亲身体会过,才知个中滋味。半年下来,当他收获了大堆的粮食,再不用为一家人明天的食物而发愁时,庞铁匠一个人躲在没人的山林间美美痛哭了一场。

仅仅只有粮食,生活仍是艰苦的。秋天收获过后,播种清畔麦子,耕作便闲下来。王老汉带着庞铁匠师徒上山,教他们辨认野兽出没的路径,挖陷阱,绑套索,埋狼牙夹子捕获野兽。山上野猪、獾、鹿、野羊、狐狸、兔子、犬羚、狼等动物很多,三天两头便有收获。毛皮用来做穿戴,肉用来食用,改善生活。一个冬天下来,庞铁匠已成为一个熟练的猎人。王老汉不仅教他耕作狩猎,还教他用粮食的下脚料和山上的杜梨,苦李子,五味子等野果酿酒。女人教铁匠的老婆养猪、养鸡。庞铁匠一家被这崭新的、充满希望的生活迷住了,人人都过得有滋有味。小徒弟与王老汉的傻儿子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,铁匠与王老汉处得形同父子,两个女人好得像母女。

一家人死里逃生,总算峰回路转,过上了不用沿门乞讨的生活。同时,也让他对过去的行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。对那时歁行霸市,欺侮良善老实人,深感后悔和自责。认为有此一遭劫难,是老天对他的敲打惩罚。但庞铁匠心中对姚天济的仇恨却无法泯灭。他被这仇恨之火煎熬得常常辗转反侧、夜不能寐。女人总是劝他,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。我们且饶了他。头上三尺有青天。他作恶,老天爷自会惩罚他。他勾引人吸洋烟,害得人倾家荡产,自会有人对他下手。我们只要耐心等待,自会看到那一天。女人珍惜重创家业的艰难,更珍惜一家人团圆在一起的光景。想想男人和小徒弟关在牢里的日子,她一个女人家哭天无路的恓惶,无论如何,她再不许男人离开这个家,走上违犯王法的不归路。庞铁匠面对妻儿,只能把仇恨強咽。

春天里,正是开垦荒地准备春播的好季节,又有三个年轻的汉子找到这里,跟王老汉和庞铁匠协商,想在这里开荒种地安个家。王老汉看这三人,不像是日子过烂包了的穷人,穿的也还过得去,说话间,也能看出并非老实无能。王老汉便怀疑他们是犯了事逃出来的。三人起初不承认,后来见王老汉并无恶意,便承认有官司在身,想借此偏背之地藏身。这几人是谁?他们便是烧了万户沟油坊,替兄长出气捉奸的郭氏三兄弟。依次称大牛二牛三牛。王老汉同意三兄弟在此安身,但要求他们从此安分守纪,不准再做违犯王法之事。郭氏三弟兄满口答应。

三兄弟在最西边的山沟搭了几间草棚安身,便就近开垦那一条沟的荒地耕种。这三弟兄本是太平山南的山里人,上山能猎,下地会耕。没几日,便与庞铁匠,王老汉等处得烂熟。大家见庞铁匠是个重义气的直爽人,王老汉也厚道善良,三弟兄便提议,认王老汉两口子做干爹干妈,与庞铁匠结拜成异姓兄弟。大家在这偏僻荒凉之地相互照应。王老汉老两口子当然求之不得,如此一来,几个年轻人都是他的干儿子,以后的日子便有滋有味有乐趣了。庞铁匠经历一场牢狱之灾,也深感单门独户居住一地的难处,逢事缺少帮手,别人随意歁侮,没有还手之力。人家是亲亲的三弟兄,愿与咱单苗独身结拜,岂有不允之理?商量好之后,王老汉老两口置备酒菜,摆香案,四人先扶他俩上坐,磕头认了干爹干妈,尔后四人歃血为盟,对天叩拜,喝血酒结了干兄弟。庞铁匠年长,便做了大哥。

荒凉偏僻的一个山窝窝里,突然间增加了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,且都结成了以“义气”为纽带的关系,彼此照应,勤恳劳动。小山窝里一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。而此时的他们,并没有其它的愿望,仅仅只想藉此安身,找一条活下去的路而已。郭家三弟兄在此躲了半年多,派一人偷偷回家,探知官府抓捕他们的风声不再那么紧,便趁黎明前村庄里人们尚在梦乡,带了两人家小,钻进山里,翻山来到这儿与男人们团聚。郭三牛此时还是单身,尚未成家。他们除了耕地打猎或偷偷出去购点盐、桐油之类的生活必须品,确实没再干过其它的事。

绑架勒索钱财,并杀了义兴号钱庄掌柜姚致远的是另有其人。

姚致远离奇绑架杀人案,正忙得里长公差们又是上报县衙,又是四乡暗访,还没个头绪。这天大白天,漫川关镇子的一群人持着大锤、斧头、棍棒,呐喊着冲进福寿轩。福寿轩二掌柜姚致礼见来人气势汹汹,刚想问个明白,便被两个壮汉反剪双手控制住。这伙人除了不砸人,福寿轩店堂、店门、小格子间、烟榻等设施,人们是见啥砸啥。小伙计们见这伙人凶猛,不敢还手,也不敢阻挡,全战兢兢躲在一角。正在抽洋烟过瘾的人,见叫喊吆喝砸店的都是熟面孔,反应过来,也动了手,摔烟灯、砸烟枪、掀桌子。后边还不断有人涌来加入打砸的行动,大群立在门外街巷的老人妇女们,虽未动手参入打砸,却列成队挥舞拳头叫嚷着:烧了这害人的洋烟馆子!

深受福寿膏毒害之苦的人们终于暴发了。

不怨人们对福寿轩恨之入骨。小有财产的中等人家,男人只要吸上福寿膏,三两个月,便把家产折腾净光。财产略微雄厚的殷实人家,虽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倾家荡产,但男人一旦沾上福寿膏,便整天泡在洋烟馆子里,再无心做事,治家过日子。小户人家男人抽了洋烟,卖尽土地或房产,不顾家人流落街头沦为乞丐,甚至卖儿卖女卖老婆。有些靠打短工挣小钱维持生存的人,沾上了福寿膏,身体垮了,再无力气做工,不是沦为乞丐,便是变成贼,夜间翻窗入室偷人抢人……向来民风淳厚,安居乐业的漫川关,被万恶的福寿轩弄得乌烟瘴气,人心惶惶。抽上瘾的无力自拔,越陷越深,成为行尸走肉。没抽上的,家人们整日提心吊胆,担心有一天,家里会有人陷进去。如此害人的福寿轩,只要有人伸头发出号召,人们不砸它,那才不合情理!

姚天济闻讯,本欲赶来理论。当他远远看到门口聚集的人群和那群情激愤的气势,哪有胆量上前?他悄悄回头,迅速溜到漫川关里长衙门,既为陈情,也为躲难。漫川关这个小衙门,只是县衙下属的一里,因它属于关口集镇,上边派了几十个兵勇辅佐里长驻防,也管理这集镇的百姓事务。小事自行处置,大事需上报县衙。里长也称里宰,官不入品,权力有限。像今天这种群情激愤之事,小衙门还不敢放手弹压。它能做的,便是集合起所有兵勇,将福寿轩团团围定,防止有人失控,干出杀人放火的勾当,殃及四邻。姚天济在兵勇的保护下,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的摇钱树——福寿轩被愤怒的人群砸得稀巴烂。那每一声吼,每一锤,都狠狠砸在姚天济的心上。为什么人们会这样对他?周德厚的报复只是一根导火索。若不是他为商不仁,赚昧心钱,淳厚的漫川关百姓怎会如此待他。到他醒悟过来的时候,已经迟了。姚天济在漫川关经商的失败,值得后世的商人们从中汲取教训。这就叫“多行不义必自毙”!

砸了福寿轩,为头的几人不待小衙门上报丰阳县,他们自备了诉状,历陈福寿轩开张以来造成百姓倾家荡产、市井萧条等种种劣迹,百姓忍无可忍,愤怒砸毁的事实,并搬出早些年朝庭颁布的禁烟令作为依据,要求县衙关闭福寿轩,还漫川关地面以安宁。陈情跟万民书相似,签名之人多是地面有头脸的人,如商界老大周德厚,书院李秀才,以及其它绅士名流。

朝庭表面上是禁止鸦片买卖的,满清政府到二十世纪初,已如一棵被大小蛀虫蛀空了的大树,加上西方列强如狂风暴雨,又从外摧之。这棵大树随时有倒下去的危险。自保尚且难顾,又怎顾得了百姓死活?禁烟令早已是一纸空文。县衙接过这案子,既不为百姓们伸冤,也不理姚天济的诉求,压在手里,迟迟不审。姚天济花了不少大洋,得不到官府的撑腰,福寿轩再难重新开张。义兴号钱庄,从姚致远死的那天起,存了散钱的人们闻讯,赶来兑现。怕钱庄倒闭。因姚天济开福寿轩赚昧心钱,恶了名声,日后也无人相信他,没人到钱庄存钱。姚天济至此才彻底明白,他开福寿轩是走了一步臭棋。挤兑,是任何一家钱庄都过不去的坎。钱庄就好比是一个养鱼池,开钱庄的人只是修建了池塘,靠大家放鱼其中养而生利。众人捞净了池中鱼,那鱼池还有何意义?靠个人有限的财力如何支撑起一钱庄?

是谁发起了这次声势浩大的百姓行动,一举捣毁了福寿轩?幕后的主使仍是漫川关商界老大,坐拥地头之利的周德厚。周德厚虽然卧病在床,不出房门半步,吃喝拉撒全靠下人伺候,但他的脑子仍然很清醒,策划这样的行动,凭他的人脉能力,绰绰有余。

兰霆生有官司在身,入了匪帮,周德茂在刘峪盘恒了两日,只好无功而返。他明白,兰霆生下此决心,其中也与周延堃有关。周延堃多次伤害了兰霆生的自尊,同时也动摇了兰霆生对周家死心踏地的忠诚。他与两个伙计一路急赶,回到前店子吊庄,已是夜深人静。近百户的大村庄灯光人声全无,只有夜风扫过环卫村庄的杨柳树,发出一阵阵轻微的沙沙声。路旁田野,蛙鸣如鼓。稻田里将熟的稻谷散发着一股醉人的清香。周德茂太喜爱这种味道了,他在吊庄生活了十五年,年年秋天闻着这醉人的稻香做事,听着蛙鸣入梦,一切都成了习惯。离家七八天,心中已产生了浓浓的思念……

伙计下马叩门。住在门房的长工问明是二老爷,嘴上答应着“起来了,起来了”,却迟迟不见门开。外边的伙计骂道:“开个门半天起不来,你是肉婆娘生的!”当地土语,嫌人性子慢,木讷,称肉蛋,肉婆娘。大凡胖人一身肥肉,做事都是慢腾腾的。等到门开,年老的长工慌慌张张的。他牵过周德茂的马,周德茂径直向院后的住房走。老长工说:“二老爷,大少爷在你屋里歇息,你先在我屋歇歇,我去叫大少爷起来。”

周德茂回道:“半夜三更的,别叫了,我与伙计们在客房挤一宿,给这几匹马拌些料,也关门歇着吧,不用再管我们。”

老长工答应着,自去照料马匹。伙计打来凉水,伺候周德茂洗脸洗脚。出门七八天,身上的衣裳都汗成了硬铮铮的,周德茂漱洗罢,准备去他的房里,拿身干净衣服换换。他举着蜡烛,轻轻去推他的房门。房门未闩,轻轻一推便开了。周德茂举着蜡烛进去,旋即便退身而出,紧紧关上房门。他没回客房,而是径直到院门处老长工住的房里。老长工刚喂罢马,见二老爷黑着脸,直视着他,一言不发。老长工知道隐瞒不住,跪在周德茂面前:“老爷,要打要罚,冲我来吧,我不该瞒着您。”

“老实告诉我,少爷和谁住在一起?”周德茂气极败坏。他回房看到的是,垂下的纱帐里,两具白花花搂抱在一起的裸体,斯文扫地,不堪入目,令他作呕。

“少爷寂寞,叫来一个女人陪他。我只听少爷叫她芍药,别的一概不知。”老长工颤巍巍地回答。

“多长时间了?”

“少爷来的第二天便领来,有七八天了。”

侄媳妇不叫芍药。芍药是花名,不用想,便知女人是窑姐。窑姐们开始接客,都会取个花草的名字称呼,隐去本身的名姓。周德茂命令老长工,去叫周延堃起来快滚,他不想看到他的下作相。

老长工在听到二老爷叫门时,便知大事不好。他有心让少爷带着他的女人避避,便先到他住宿的窗外小声呼唤。怎奈两人恣意行乐后,沉睡不醒。既不敢大声叫他,也不敢贸然进屋。耽误一会儿,还被小伙计骂了。周德茂自去客房与两个伙计挤在一个床上熄灯睡了。老长工叫醒周延堃。闻知二老爷回来,并知晓此事,气呼呼睡了。周延堃吓得六神无主,想去给叔叔赔罪,叔叔已睡,且房门紧闭,灯光已灭。深更半夜,带着芍药逃回镇子。

周德茂对侄儿周延堃失望之极,再也不想包庇他,令他越陷越深。第二日清早,就赶到哥哥家,将他这几日的行为告诉了周德厚。老弟兄俩经再三商议,决定从根子上解决问题。

下人叫周延堃去老爷家,说老爷有要事相商。周延堃不敢怠慢,战战兢兢过去,刚踏进老爷房门,叫了声爹,便听得老爷一声断喝“跪下!”叔叔坐在爹爹旁边,严肃得像一尊泥塑。周延堃见状,便知不妙,乖乖跪下。

“爹生病的这些日子,你都干了些啥?”周德厚靠着床头,长久卧病在床,已使他瘦弱不堪,皮肤呈一种近似透明的蜡黄色。责问声虽然威严,却中气不足,显得有气无力。昔日那个不怒自威,走在街上人见人敬的周大掌柜已进入风烛残年,日暮西山了。周延堃仍心存侥幸,装作一脸茫然。“我按爹爹的吩咐,照料生意,没干啥。”

“没干啥?你抽洋烟,嫖窑姐,让你照看吊庄,你不知羞耻,带着翠云楼的婊子玩乐,忘乎所以。你以为家业是大水冲来的,由你尽着性子折腾?看你爹快要死了,管不了你了?告诉你,爹还沒死,既是死了,也不能由着你败家!从今儿起,你就住在你原来的书房里,面壁思过。不得离开半步。啥时间把洋烟瘾戒掉了,想通了,啥时放你。”

“爹,你听我说……”

“滚。”周德厚打断儿子的申辩,以一种君主般的武断结束了对儿子的训诫。接下来,吩咐周德茂去翠云楼,与翠云楼老鸨商议买芍药。芍药是翠云楼的头牌花魁,是老鸨的揺钱树,她哪里舍得卖掉?但周德茂语气十分強硬:卖不卖由不得你。想在漫川关立足,你便听我的,若不想在此呆下去,今天就带着你的窑姐滚蛋。日后别让我在漫川关看到你!周德茂撂下这句话,转身走了。老鸨下去一打听,才知道说狠话的是周家二掌柜,心中便明白,芍药与周家大少爷相好的事败露了。周家的财势,她一个小小的翠云楼怎能匹敌?权衡再三,与男人商议,只好忍痛割爱,也不敢漫天要价,亲自去周府回话,要了一百块大洋。芍药哭哭啼啼被周家人带走,送到湖北的一个边远县城,再卖给了一家妓院。

周延堃被禁锢在楼上的书房里,一日三餐由下人送去,房门上挂着黄铜大锁。钥匙放在周德厚手里,吃喝拉撒不能出门。烟瘾犯时,他在房里哭喊,撞墙,寻死觅活。周德厚只是不理。夫人兰氏心软,求老爷饶了儿子。周德厚硬着心肠不允。他告诫夫人:孽障能闯过这一关,日后或可改过自新,重新做人。如若过不了这关,是他命中的造化。今天心痛他,把他放了,日后败光家业,沦为沿门乞讨的乞丐,你我死了也不得安宁。

处理好家事,他便腾出手来,想对付福寿轩。儿子虽有错,但根源在福寿轩。若没有姓姚的开这个害人的福寿轩,儿子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。以其它的手段逼福寿轩关门停业显然不行。老弟兄俩商议再三,便想出了诱发众怒的方法。让漫川关深受其害的人们摧毁它,姓姚的有日天的本事,也难在漫川关立足。这是最根本的釜底抽薪之法。于是,几番组织活动,由他导演了砸毁福寿轩的一幕。

就在周德厚联络众人之时,有三个人想趁水混,给自己捞些好处。便发生了绑架姚致远一案。这三人都是漫川关地面的浪荡闲人,家有薄产,因经不住福寿膏的引诱,抽上了瘾。一个卖掉了赖以生存的铺面,害得老婆给人浆洗缝补度日。一个卖掉了二十亩水田。还一个便是欲卖老婆而老婆上吊自杀的那位刘二。他们起初本想绑架姚天济的儿子姚鼎臣。但姚鼎臣在书院读书,进出有人相伴,下不得手。后来摸清姚致远的行踪,半夜埋伏在他离开杏花的必经之路上,绑架了姚致远。绑架他,本意只想弄些钱。他们在乡下亲戚处借得马匹,将姚致远绑架到银鱼沟相邻的山沟密林中。留下一人看管,其余二人回漫川关与姚家周旋。看管姚致远的这个人,便是早先开杂货铺的刘二。杂货铺与义兴号钱庄中间只隔两家铺面,彼此十分熟悉。姚致远虽被蒙了面,却从三人商量说话中听出了刘二的声音。刘二天生是个结巴,每说话,第一个字说出口,嘴巴张半天才能说出后来的话。因这个特征,街市上都把刘二叫刘结巴。那两人走后,姚致远便开口哀求:“结巴兄弟,看在过去都是街坊邻居的面上,你放了我。要多少钱,我给你。赎回铺面,我出钱帮你。”

刘结巴一听,脑袋嗡地一下大了。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我了半会儿,沒敢答话。心想完了,姚掌柜再回去,怎能放过自己?绑架勒索在任何朝代都是死罪,如其等死,还不如做个干净了断。不待二人返回,刘结巴便一根山藤勒死了姚致远。那二人拿了姚家的赎金回来,见姚致远已死,听了刘二叙说的原因,也只好趁夜将尸体送到陕西与湖北交界的金钱河边,尸体上绑了大石块沉进水潭。姚致远的死是他自己招致的。他听出了刘二的声音,若装作不知,待日后再报官,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命,也可迅速抓住绑匪。无奈人到急处,急于活命,不假思索便点了人家的身份,不由得人不杀他灭口。

姚天济无法再在漫川关立足。一年之后,他决意变卖房产,回山西老家。(未完待续)

作者简介:

郑安怀,年12月生,陕西省山阳县漫川关人。陕西省作协会员,年开始发表作品。年出版长篇小说《荒村》,该作品进入陕西重大文化精品项目《西风烈》系列。

歌曲《郑之歌》

陕西华州郑桓公陵园

寻亲公告1.宁夏自治区彭阳郑氏与甘肃省庆阳环县系同一支。据传,在清朝本支郑氏部分族人迁到陕西居住。现记载字辈有:如,玉,大,邦,自,文,作,单字,国,万。2.商洛市山阳县杨地镇海螺村后扒组郑氏系湖南迁陕后裔,堂号:荥阳堂。现记载的字辈有:时绍长清远,祥开万代光,永昌忠厚泽,宏振焕书香。3.四川省郑氏于清朝乾隆壬戍七年迁到陕西省,为第13世“建”字辈。始祖建洪公。现现有记载的字辈:维文建修朝,儒三世锡光。仕启成先泽,元明应德芳。

4.陕西省铜川市王益区郑氏大约于清光绪(年前后)自陕西秦岭南部的商县(今商州)石门迁出,现散居于铜川王益区以及西安市未央区夏家堡、北辰等。始迁祖为郑正明、郑正刚,现有字辈:正、治(志)、全、田。

5.根据民国六年()湖北省大冶市郑氏续修宗谱记载,湖北英山支源于善果公系,到二十六世定六公从兴国迁居大冶果城。定六公子四,福一,福七,福十九,福仁。福一公三子顯三迁至大冶姚祥甫,乾隆年间,三十五世贵彩妻刘氏携子寿亨迁居于湖北英山,寿亨二子,长子永庆定居英山,次子永护从英山复迁陕西省旬阳县西岔河甘家沟。迁居旬阳同支字辈:衍世遐昌正自传,安和圣哲祖先贤……

请陕西省境内外有以上支系的宗亲请在下方留言,或与小编联系。

寻根问祖,了解郑氏文化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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